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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1年，越南27岁飞行员为何夺直升机带9人逃亡中国？

来源：疯言封雨

1979年，对越自卫反击战爆发，此后的十年，中越双方持续冲突，两国边境线上始终处于剑拔弩张的态势。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战争爆发后的第三年，也就是1981年，有十位越南义士不堪忍受越南四处侵略的帝国主义行径，驾驶越南人民军总政治部的专机逃离越南投奔中国，并得到中国的妥善安排。

在这次惊心动魄的出逃行动中，27岁的越南空军上尉飞行员乔清陆起到了尤为关键的作用。

决心出逃

1954年出生的乔清陆在15岁时就加入了北越的越南人民军，而当时的越南已经饱受战争的摧残，国家分裂，强敌入侵。

年轻的乔清陆在越南人民军中一直受到“打败美帝，解放越南”的教育，因此他十分痛恨侵略别国这类帝国主义行径。

但是，在美国撤军，越南统一后，执掌越南国内大权的黎笋集团却没有让已经发动的战争机器停下来。

1976年，在驱逐美军、完成国家统一后，越南高层逐渐膨胀，加之苏联的扶持与拉拢，越南的黎笋集团认为自己已经是东南亚一霸。

于是，越南在东南亚开始动手，他们重提当年印度支那问题，认为当时在分家的时候老挝、柬埔寨侵占了本属于越南的土地，向两国发动进攻。

随后，黎笋集团又抛出所谓南海问题，对当年已获胡志明认可的几个中国岛屿死不承认，打死打伤我多名边防战士和群众。

1979年，早已忍耐越南多年的中国被迫发动对越自卫反击战，中越边境线上也燃起了熊熊战火。

黎笋

越南不断挑起的新战争让已经为越南人民军效力十几年的乔清陆显得有些无可奈何，他只能继续开着直升机，在中越、越柬边境线上来回奔波，为各条战线上的越军运送给养。

越南在他国烧杀抢掠的暴行和越军士兵阵亡在前线的惨状都被身为飞行员的乔清陆看在眼里，身为军官的他知道，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越南将会被推入无尽的深渊。

乔清陆的父亲和儿子一样，对于越南的侵略行为也甚是反感。

乔清陆的父亲是越共的老党员，曾经被送到中国深造，但随着黎笋集团逐渐掌握越南的军政大权，对中国采取敌视的政策，像乔清陆父亲这样有中国背景的党员都被清除出了党和政府机关。

在乔清陆休假回家的时候，乔清陆的父亲常对儿子讲起他们当年跟着胡志明闹革命的故事，并且告诉他，自己当年闹革命是为了祖国统一、人民富足，现在祖国统一了，不能出去欺负别人。

胡志明和周总理

父亲的告诫让乔清陆时常反思自己在前线看到的一切，经过长时间的思考，乔清陆终于下定决心要同黎笋集团彻底决裂，出逃国外。

制定计划

1979年4月，在下定决心后，乔清陆将自己的准备出逃的想法告诉了好朋友、空军准尉、地勤机械师黄春团，得到早有外逃想法的黄春团大力支持，二人一拍即合，决定驾驶直升机从越南出逃。

但是在空军效力的二人深知，想要驾机出逃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必须经过仔细的筹划，确保万无一失才行。

当时的越南空军对飞行员驾机外逃早就有防备，由于越南统一前后，越军曾发生多起架机外逃的事件，为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越南空军实行了一系列防范措施。

而其中最绝的一条是在飞机停飞后，地勤人员必须将指示方向的磁罗经和启动用的内置电瓶拆下来集中保管，不准任何人私自启用。

越南空军

乔清陆和黄春团知道，想要驾机外逃，他们必须搞到磁罗经和电瓶，而当时越南正处在战争状态，国内物资供应不足，想要搞到这两样东西，他们只能求之于黑市。

这让乔清陆他们再次犯了难，受到战争的影响，越南国内物价猛涨，黑市出售这两样东西的价格对于两个小军官来说过于高昂，他们要去哪里弄到这么大一笔钱呢？

天无绝人之路，在一次偶然的交谈中，他俩得知家境殷实的工程师杨文利也有外逃的打算，他对乔清陆的外逃计划表达了强烈的支持，并表示愿意承担此次出逃的全部费用。

原来，49岁的杨文利曾为美军及南越政权效力，越南统一后被公安部门抓到了劳改营。被释放后，杨文利认为自己在越南已经没有了发展机会，于是有了出逃海外的想法。

杨文利曾经在1977年有过一次出逃的尝试，当时他和一批前南越军人打算劫持一架飞机投奔泰国，但没想到计划败露，杨文利被判处4年有期徒刑，此时的杨文利才刚刚被释放。

越南空军少尉乔清陆、黄春团、杨文利登驾机来到中国的合影

出逃方式、经费和载具都已经敲定，乔清陆等三人对出逃的方向展开了讨论，杨文利首先提出从胡志明市市郊的新山机场抢夺飞机，再经柬埔寨逃亡泰国。

不过，这个方案被空军资深飞行员乔清陆否定了，乔清陆曾经飞行过杨文利所提到的航线，他知道此时越南军队的主力都在柬埔寨境内，防空火力极其严密，若是走这条路，肯定在柬埔寨境内就机毁人亡。

随后杨文利又提出在新山机场驾机前往当时还是英国殖民地的香港，这个方案又一次遭到了乔清陆和黄春团的反对，他们对杨文利解释说前往香港要飞越北部湾，航程过远，燃料恐怕不足。

新山机场

经过激烈的讨论后，三人最终达成妥协，首先要全力搞到出逃所必须的磁罗经和电瓶，至于出逃的方向和路线，等搞到这两样东西以后再说。

出逃准备

行动计划大致敲定后，黄春团和杨文利经常利用休息时间乔装成海员或者是渔民走街串巷，求购磁罗经和电瓶。

一天，他们以渔民的身份来到西贡的一个小商店，一上来便热情地和店员拉起了家常，在逐渐熟络后，杨文利对店员提起自己最近要出海，但是苦于没有电瓶，自己愿出高价请店员弄一个电瓶来。

此时店员早已对杨文利他们的意图心知肚明，在当时偷渡严重的越南，购买这一类东西的人一般都是用来出逃的，对此，双方都是心照不宣。

只是这个店员怎么也不会想到，眼前的这个偷渡客不是要乘船偷渡，要是要去抢夺军方的直升机！

UH-1H直升机

商店的店员以7000越南盾的价格把一个破旧的二手电瓶卖给了杨文利，尔后，杨文利又用同样的办法在别处买到了磁罗经。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准备后，机会终于来了。

1981年9月17日，乔清陆、黄春团、杨文利三人再次在胡志明市聚首，对行动计划进行最后的讨论。

乔清陆对二人说，自己要在月底返回河内，因为越军总政治部仅有的一架UH-1H直升机要去中越前线视察，而自己作为拥有近2000小时飞行经验的老飞行员被命令驾驶这架直升机。

乔清陆强调，这是一次绝佳的出逃机会，直升机所停靠的河内白梅机场是他们能够到达的距离中国边境最近的机场，飞机内剩余的油量足够支撑他们飞到中国。

此外，越南国会常务委员会副主席、越南祖国战线中央委员会主席团委员黄文欢在两年前不堪遭受黎笋集团的迫害移居到了北京，可以在他们和中国政府之间牵线搭桥。

黄文欢

乔清陆还大致敲定了行动的时间，因为他要在9月30日到10月1日期间向白梅机场运送器材，利用这个机会接近飞机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由于他们三人不断动员身边的朋友出逃，搭乘这架直升机出逃的人数已经增长到9人，除乔清陆和黄春团外，其他所有人于1981年9月26日在河内集合。

在与乔清陆、杨文利分别后，黄春团来到了河内，找到曾长期在白梅机场工作的好友、空军机械师黎玉山。

在黄春团的劝说下，早已对越南失去希望的黎玉山加入了出逃计划，此次出逃的人数也最终被定为10人。随后，黄春团与熟悉机场情况的黎玉山不知疲倦地在机场周边勘察地形，为此次行动做着最后的准备。

同一时间，杨文利等人也换上了在黑市买来的假军服，伪装成空军的军官，搭火车前往河内。在到达河内后，他们分散居住，分组行动，没有引起越南公安的注意。

越南公安

1981年9月28日，乔清陆驾驶着越军总政治部的专机降落在白梅机场，然后他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瞒过上级走出机场，与黄春团等人碰面。

再度聚首后，他们制定了最终的行动路线及分工：9月30日凌晨4点乔清陆等四人先潜入机场驾驶飞机，然后于4点30分在龙边桥下的足球场接上剩下的六人。

之所以选择在龙边桥下的足球场接上杨文利等人，是因为夜晚龙边桥上的灯光能够给直升机提供一定的指示，而足球场拥有足够的大小作为临时停机坪。

9月29日，乔清陆一行人为计划做了最后的准备。乔清陆、黄春团、黎玉山反复检查了二手电瓶的溶液，多次测试电压的稳定情况，以确保行动万无一失；

而杨文利则搞到了3辆自行车作为前往载具，还送给乔清陆一个铁棒作为遇到突发情况时的武器。

傍晚，乔清陆来到白梅机场，假装为第二天的飞行任务做检查，以此接近了直升机。

他给执勤的哨兵敬烟，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悄悄地将直升机窗户上的暗销拔掉，同时还扫了一眼仪表盘，确认油量能够支持他们飞到中国。

临走之前，乔清陆还在直升机周围转了几圈，在心中将弄断这四根固定直升机的钢索的方法又推演了一遍……

河内白梅机场上的运输机

行动开始

1981年8月30日凌晨2点，乔清陆等十人在机场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碰头，十个人被分成了三组：

第一组是乔清陆和黄春团，他们负责混进机场，解决掉直升机周围的哨兵，并驾驶直升机。

第二组是黎玉山和一个姓名不详的副手，他们要先从围墙的缺口处进入机场，再用铁钳剪断停机坪外的铁丝网，将携带的电瓶和磁罗经安装进直升机。

第三组就是杨文利等六人，他们要骑自行车前往龙边桥下的足球场，在那里等待直升机的接应。

龙边桥

凌晨4点，乔清陆和黄春团凭借出入证成功混入机场，他们随即脱去外衣，装作晨起锻炼的飞行员向直升机方向接近。

当他们赶到这架编号为“576”的黄绿色直升机旁时，居然又碰到了昨天傍晚执勤的哨兵。

乔清陆当即上去给哨兵递了一支烟，吸引住哨兵的注意力，而这个哨兵也对半夜来到停机坪的乔清陆二人产生了怀疑。

乔清陆看到哨兵已经有些起疑，当即给黄春团使了一个颜色，黄春团则迅速抽出藏在军靴内的铁棒，一棒将哨兵打晕。

看到乔清陆和黄春团已经清除了障碍，早已剪开铁丝网的黎玉山二人当即飞奔向直升机，只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就把电瓶和磁罗经安装好了。

随后，他们四人合力去弄断固定直升机的四根铁索，但铁索的坚固程度超出了他们的预料，他们又没有太多趁手的工具，只有一个能剪断铁丝网的铁钳，就这样折腾了将近一个小时才把四根铁索搞定。

1981年9月30日凌晨5点07分，在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半个小时后，乔清陆的直升机终于起飞了。

由于电瓶的电量不足，直升机上的仪表盘没有点亮，乔清陆只有靠着城市内的灯光来判断飞机的方向和所处的位置。

3分钟后，他们就抵达了足球场上空，璀璨的路灯将龙边大桥照的通明，乔清陆在灯光下敏锐地发现一个公安人员正在向足球场靠近。

他当即侧过机身，用直升机旋翼所产生的强大气流吹的那名公安昏头转向，拖住了他的脚步。而后猛拉操纵杆，一个急转弯将直升机悬停在杨文利等人的面前。

机上的三个人拼命地把地上的人往飞机里拽，并且让他们分散坐到机舱的两侧，以免飞机失去平衡，在所有人都登上直升机后，乔清陆迅速将机身拉起，按照预定的航向朝着中越边境而去。

在他们离开河内白梅机场一个小时后，河内方面终于发现了他们出逃，于是迅速拉响了红色警报，并派出数架MIG-21战斗机升空拦截。

越南空军装备的MIG-21战斗机

乔清陆这群出逃者在无电里听到了无数嘈杂地喊话声，他们知道，此时他们是越南空域内最大的目标，整个越南北部的空军都在寻找他们的踪迹。

由于直升机的仪表盘没有被点亮，为了协助乔清陆的观察，黄春团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为乔清陆提供指引；黎玉山点着火柴照亮飞机仪表盘上的高度表、速度表等仪器；而杨文利则坐在飞机的舷窗旁，借助着微薄的晨曦观察地面上的目标。

为了躲避战斗机的追踪，乔清陆选择了沿着越南北部的群山贴地飞行，他驾驶着飞机在山峰之间穿梭，最低时距离地面仅有数米的距离。

而越南的战斗机飞行员不敢在能见度低下的夜晚冒险在山间飞行，况且他们所驾驶的MIG-21战斗机也不允许他们做出这样危险的机动动作，因此乔清陆一行人在山区摆脱了越南空军的追击。

安抵中国

在经过惊心动魄的飞行两个小时、飞越了超过130公里的距离后，乔清陆等人终于在7点51分迫降在广西大新的一块农田里。

乔清陆等人和他们驾驶都直升机

解放军的雷达部队早就发现有一个飞行目标正在向中国边境快速靠近，但他们不清楚这架飞机的意图，就向上级做了汇报，上级也搞不清楚乔清陆等人的来意，于是便和黄文欢取得了联系。

此时身在北京的前越共高层黄文欢判断，这架直升机在凌晨飞向中国，肯定是有越军的飞行员出逃，他向中国方面请求保护这架直升机和机上的乘员。

因此乔清陆的飞机一落地，边防部队和民兵就迅速赶到包围了他们，乔清陆等十人当即主动交出武器，作为这群人的代表，乔清陆对中国军队大喊：“我们是越南人，是主动投奔中国的……”

随后乔清陆一行十人被带往永新县城，在同他们的接触中，中国政府了解到他们出逃的初衷是看不惯黎笋集团的所作所为，架机出逃是要彻底与黎笋集团决裂。

后来，乔清陆等人被送往北京，在北京他们接受了央媒的采访，控诉了黎笋集团在越南和东南亚的累累暴行。

1981年10月8日，《人民日报》在头版发表了“反对黎笋反动集团的黑暗统治乔清陆等十人驾机逃离越南到我国，表明追求自由和幸福的来意后受到我有关方面的接待”的简讯。

在中国政府对全世界公开这一事件后，越南政府也很快做出了反应，指责乔清陆等人是“杀人犯”，污蔑他们是在越南杀了人，为了逃避法律的制裁才逃亡中国的。

当时国内媒体对乔清陆一行人的报道

1981年10月16日，中国为乔清陆一行人架机逃离中国一事召开了中外记者招待会。

乔清陆、黄春团、杨文利、黎玉山四人出席了招待会并向与会的中外记者说明了逃离越南的原因，介绍了在黎笋集团统治下越南国内的情况以及越军在柬埔寨犯下的战争罪行。

随后，黄文欢在北京接见了乔清陆一行人，《人民日报》也再次刊发消息，表示根据我国的法律规定，有关部门决定允许乔清陆等十人在我国居留。

然而乔清陆一行十人并没有全部留在中国，杨文利在不久后就向中国政府请求前往法国投奔亲友，剩下的9人则都在中国定居下来，得到了中国政府的妥善安排。

收藏在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的UH-1H

事后来看，河内地区作为越南防空体系最严密的地区，拥有着全高度、全方位的立体防控网，而越南北部由于临近中越战争前线，防空部队部署的极为稠密，在这种情况下，乔清陆等人能够安然无恙飞越这些地区，不能不说是世界飞行史上的一个传奇。

创造这个传奇的飞行员乔清陆被有关部门安排在了某个航空学校内，担任飞行教官，几年前安然退休，生活和平美满。

而共同缔造了这段传奇的UH-1H直升机也在被我军工部门彻底研究后，送往南京航空航天大学珍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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